拜登1.9万亿美元纾困法案将上路 只待众议院最后表决

【财新网】（记者 陆文）在经过了超过25小时的马拉松式辩论和投票后，美国国会参议院于3月6日以50票赞成、49票反对的结果，表决通过了拜登政府提出的1.9万亿美元纾困法案。在两党议员的激烈拉锯下，这一法案是在得到参议院全部50名民主党议员的投票支持后通过；没有共和党参议员对法案投下赞成票，另有一名共和党参议员因家人去世未出席投票。

由于参议院通过的这一纾困方案对原本由众议院通过的版本进行了修改，因此，众议院将在3月9日对法案进行重新审议和最终投票，待通过后将提交美国总统拜登签署成为法律。

虽然在参议院占优势的民主党无需得到任何共和党人的声援，就能让法案获得通过。但为了确保民主党内进步派和温和派议员的一致支持，参议院民主党人仍做出让步，同意修改出一份“妥协版”方案，拿掉了此前众议院通过版本中、即使在民主党内部也备受争议的大幅调高最低时薪的条款。

上任后一直致力于推动纾困法案的拜登称，法案在参议院通过的整个过程“并不容易，它（纾困方案）并不总是漂亮，但它是如此迫切地被需要”。拜登估计，将在本月开始向符合条件的美国人发放高达1400美元的救助金支票。他还说，这项救助计划中的资源也将用于加快新冠疫苗的生产和分发，“这样我们就可以让每个美国人尽快接种疫苗。”

拜登还赞扬参议院通过法案称，这一纾困计划“得到了美国人民压倒性的两党支持”，而且民调也显示这项立法受到了广泛欢迎。

纾困法案之所以能在参议院获得通过，主要归功于众议院早前批准启动预算审批“快车道”——“预算协调”（budget reconciliation）流程。

这一特殊流程允许民主党在没有获得任何共和党人支持的情况下，只需在参议院拿到50票支持、再加上民主党籍的副总统、参议院议长哈里斯（Kamala Harris）打破僵局的1票，就能以51票的简单多数，通过这一美国迄今为止规模最大的经济刺激法案。在总席次为100席的美国参议院，许多使国会运作陷入僵局的重大议案，通常需要至少60票才能通过。

然而，在参议院正式投票当天，由于共和党籍的阿拉斯加参议员沙利文（Dan Sullivan）因家庭紧急事件缺席了投票，因此法案最终在50名民主党人投赞成票、49名共和党人投反对票的情况下获得通过，无需作为议长的哈里斯行使决定权。

在辩论和投票中，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舒默（Chuck Schumer）最终成功弥合了民主党内进步派和温和派议员的分歧，将全部50名民主党人团结在拜登政府推动的第一项重大立法背后。

据称，在投票的最后关头，民主党内部一度就失业救济金问题陷入争议。当时，西弗吉尼亚州的民主党籍参议员曼钦（Joe Manchin）原本打算站在共和党一方、支持其修改这项条款。但最后，在拜登亲自与曼钦进行交谈后，曼钦才同意支持失业救济金条款中的一个细节——即允许原本年收入不到15万美元的失业人士在领取首笔1.02万美元的失业救济金时不需要交税。这一民主党议员差点“倒戈”的插曲，也导致当天的第一次投票就拖延了近12个小时，打破了参议院最长投票时间的纪录。

拜登政府提出的这项旨在应对新冠疫情的法案，主要内容包括：向合资格的美国人发放一笔1400美元的纾困金；向失业人士发放每周300美元的失业救济金直至9月；将抚养五岁及以下儿童每年的可抵税额提高到3600美元；以及对贫困家庭的租金援助等。

在这笔庞大的支出中，还有3500亿美元是联邦政府对各级地方政府的国家援助，340亿美元用于扩大平价医疗法案补贴，140亿美元用于新冠测试和分发新冠疫苗，140亿美元用于对美国航空公司的第三轮援助。在教育方面，法案则预留了1300亿美元用于支持K-12学校和幼儿园重新开放校园，并向大学拨款400亿美元。

这一纾困方案于2月27日在众议院获得通过，后提交至参议院审议。但在通过之前，参议院对众议院版本的草案进行了一系列修改，其中包括：删除了早期引起较大争议的条款——将最低工资提高到每小时15美元；将失业救济金由最初的400美元减少至300美元，并将适用时间略微延长到9月6日；将能获得1400美元救助金的门槛抬高到年收入低于8万美元的人，或是共同年收入低于16万美元的夫妻；在针对失业人士的COBRA保险上，联邦政府提供补贴的力度也从原先的85%提高到了100%。

众议院通过的版本中有关提高最低工资标准的条款，是争议最多的举措之一。

拜登及一些民主党人原本计划将美国的联邦最低工资标准从目前的7.25美元/每小时逐步增加，并最终在不晚于2025年增至15美元/每小时。他们认为，此举将为杂货铺店员、仓库工人和货车司机等在疫情中至为关键的低薪劳动工人增加收入。

然而，共和党人及一些企业和经济学家都警告称，大幅度调高最低时薪，可能在经济还未恢复的情况下让更多美国人失去工作岗位。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在2月8日发布一份研究报告显示，若在2025年前将最低时薪涨到15美元，可能会让2700万名工人获得收入增长，也可能让140万美国人失去工作。

受新冠疫情和经济放缓的双重压力，2020年美国政府的财政赤字已经超过3万亿美元。但美国总统拜登和美国新任财长耶伦均认为，恢复经济活力和加速分配疫苗、控制疫情都需要大胆的投资。在财政上持保守观点的共和党人则不支持如此大规模的政府刺激措施，认为该方案的支出超过了当前的经济情势所需。

自疫情发生以来，美国国会已通过了数轮经济援助方案，总规模已达4万亿美元左右。在此基础之上，拜登在正式就职美国总统前于1月14日晚间公布了其总额达1.9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方案。

在3月6日参议院平衡不同考量、最终通过“妥协版”的纾困方案后，共和党人仍然批评该方案是“解决民主党优先事项的一张浪费清单（a wasteful list of Democratic priorities）”。

对于参议院通过的版本，共和党人的攻击火力集中在法案中3500亿美元针对地方政府的援助，以及为K-12学校及高等教育预留的1700亿美元援助。

参议院少数党领袖麦康奈尔（Mitch McConnell）说：“这不是一个针对大流行的救援方案，这是他们（民主党人）趁着大流行期间强行通过的一个左翼项目的大展览（a parade of left-wing pet projects）。”麦康奈尔等共和党人认为，美国2月份的就业率高于预期，证明美国经济已经在复苏，因此不需要再增加近2万亿美元的刺激措施。

对此，拜登方面的辩护则是：“如果没有救助计划，这些收益都将放缓。”他还称，在疫情及其带来的经济挑战面前，“我们无法承受前进一步，后退两步。”

目前，民主党的计划是在3月9日的众议院投票中推动通过修改后的法案，并在3月14日失业援助计划失效之前将其送交拜登签署。目前，民主党在众议院掌握多数席位，因此预计不需要任何共和党支持也能通过法案。分析预测，一旦针对疫情的纾困法案正式生效，拜登将转而推动国会通过有关经济复苏和基础设施的法案。但舒默也不排除，民主党方面可能推出第二个针对疫情的纾困法案。■